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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7-26 0
1917年,北大校长蔡元培做了一件挺“出格”的事,他没看文凭,没看资历,破格聘请了当时还不太出名的刘半农,到北大教预科国文。
刘半农这人,你要说他是谁,标签可就多了。诗人、语言学家、摄影家……但他骨子里,是个特别爱“折腾”的知识分子。江苏江阴人,家里穷,但书香门第,父亲是个老秀才。他脑子活,参加过辛亥革命,后来觉得军队里乌烟瘴气,拍拍屁股走人,跑到上海搞戏剧、写文章。
到了北大,他跟陈独秀、胡适这帮人混在一起,正是新文化运动闹得最凶的时候。他们觉得,中国要变,得先从文字上开刀,得让老百姓看得懂、用得上。于是,轰轰烈烈的白话文运动就这么搞起来了。
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刘半农碰到了一个让他头疼不已的麻烦。
当时,他正在翻译英国的戏剧和小说。西方语言里,指代男性的“he”和指代女性的“she”分得清清楚楚。可汉语里呢?只有一个“他”字,男女通吃。这在日常聊天里问题不大,可一旦落到书面上,尤其是翻译文学作品,简直就是一场灾难。
你想想那个画面,一男一女在对话,译文里通篇都是“他”,读者看得云里雾里,压根分不清谁是谁。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,当时的翻译家们也是各显神通,有的直接用人名,有的用“那男的”“那女的”来区分,还有的干脆用英文的“he”和“she”夹在汉字里。
怎么看,怎么别扭。这不仅是阅读体验的问题,刘半农觉得,这里面还藏着一种不尊重。凭什么女性连一个专属的代词都没有?
他把这个困惑跟好友周作人念叨。两人一合计,觉得这事儿得解决。其实,更早的时候,已经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了。但真正下决心要为此创造一个新字的,刘半农是头一个。
怎么造这个字呢?刘半农的思路很直接。既然“he”对应“他”,“she”自然也该有个对应的字。他想到了一个法子:把“他”字的“人”字旁,换成“女”字旁。
一个全新的汉字——“她”,就这样在他的脑海里诞生了。
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周作人,周作人觉得“妙极”。但很快,新的问题来了。当时的活字印刷术,字库里根本没有“她”这个字模。怎么办?没办法,只能暂时写成“他女”两个字来代替。
1918年8月15日,周作人在《新青年》上发表了一篇翻译小说,第一次尝试用了“她”字。这算是“她”字的第一次公开亮相。
然而,这个新生儿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祝福。一场围绕着“她”和“伊”的论战,迅速在知识分子圈里炸开了锅。
当时,另一位文化大佬钱玄同站了出来。他觉得,没必要再造新字,古代汉语里不是有个“伊”字吗?《诗经》里“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”,这个“伊”就可以用来指代女性,既文雅又有历史渊源。
胡适也掺和了一脚,但他觉得“伊”字有点文绉绉的,不够白话,他主张用“那女的”。
一时间,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。《新青年》的编辑部里,几乎天天都在为这事儿吵架。周作人一开始还支持“她”,后来又觉得“伊”也不错,态度摇摆不定。
但刘半农很倔。他坚持认为,“伊”是古文里的用法,在当时的北方方言里根本没人这么说,强行推广,老百姓不接受。 语言是要服务于当下的,不是为了掉书袋。他要造的,是一个属于白话文、属于现代中国的新字。
这场争论,表面上是“她”和“伊”之争,实际上是新文化运动内部两种不同思路的碰撞:一种是彻底的革新,另一种则是“整理国故”,从传统中寻找资源。
就在国内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,1920年,刘半农远赴欧洲留学。身在异国,他更加感受到了一个独立女性代词的重要性。
可他没想到,国内对“她”字的批评,不仅没有平息,反而愈演愈烈,甚至演变成了一场针对他本人的“围剿”。而这次的主力军,竟然是当时思想最前卫的一批知识女性。
这是怎么回事呢?
原来,一些接受了新思想的女性认为,汉字里凡是带“女”字旁的,多半没什么好词。比如“奸”、“妖”、“妒”、“娼”、“奴”。她们觉得,刘半农你安的什么心?凭什么给女性造一个带“女”字旁的字?这是把女性往坏处联想,是对女性的变相侮辱!
当时,一本名为《妇女共鸣》的杂志上,就刊登了措辞非常激烈的文章,痛骂刘半农“侮辱女性”。这顶大帽子扣下来,可非同小可。一时间,刘半农成了众矢之的,被全国的女性口诛笔伐。
除了女性的反对,还有一股力量来自那些守旧的“前清遗老”。他们认为,汉字是祖宗传下来的神圣之物,岂能是你一个留洋博士说改就改的?这简直是数典忘祖,狂妄至极!
面对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误解,远在伦敦的刘半农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他想不通,自己明明是出于对语言的尊重和对翻译的负责,怎么就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?
在苦闷和思念中,他写下了一首日后流传极广的现代诗——《教我如何不想她》。
天上飘着些微云, 地上吹着些微风。 啊! 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, 教我如何不想她?
这首诗,原本是他抒发对故土和亲友思念的作品。但因为这个标题,因为诗里反复出现的“她”字,它成了“她”字最经典、最有力的一次公开展示。这首诗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,用文学的魅力,让“她”字的美和意境,悄悄地渗透进了人们的心里。
一首诗的力量,有时候胜过千万句辩解。
随着《教我如何不想她》的传唱,越来越多的文人开始在自己的作品里使用“她”字。鲁迅就是其中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。他不仅在小说、杂文里频繁使用“她”,还专门写文章力挺刘半农,称赞他为中国语言文字做了“大仗”。
鲁迅认为,语言的进化是必然的,区分男女第三人称,是语言精密化的表现,跟什么侮辱女性、数典忘祖,根本扯不上关系。
有了鲁迅、叶圣陶、冰心等一大批文学大家的身体力行,“她”字的地位逐渐稳固下来。大众也慢慢发现,用“她”来指代女性,确实方便、清晰了很多。那些曾经的争论,在语言使用的强大惯性面前,显得越来越无力。
到了1932年,教育部颁布的《国音常用字汇》正式将“她”字收录其中,承认了它的合法地位。
至此,这场持续了十多年的汉字风波,才算尘埃落定。
说到底,刘半农是个学者,不是个女权斗士。 他发明“她”字,最初的动机非常纯粹,就是为了解决一个实际的语言学问题。他可能压根就没想到,这个字会被赋予如此多复杂的社会含义。
在现实生活中,刘半农本人也是一个非常尊重女性的人。他的妻子朱慧因为一次流产而终身不育,在那个纳妾被视为平常的年代,所有人都劝他再娶一房,以续香火。但刘半农坚决不同意,他亲自把妻子接到北京,悉心照料,还帮她放开了裹了多年的小脚。
一个在生活中用行动去尊重妻子、反抗旧俗的人,又怎么会处心积虑地用一个字去“侮辱”整个女性群体呢?那些骂他的人,恐怕是真的误会他了。
如今,一百多年过去了。
“她”字,早已成为我们语言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组成部分,自然到我们几乎忘了它曾经的惊涛骇浪。
我们每天都在说“她”,写“她”,用“她”来指代我们的母亲、妻子、女儿和朋友。那个曾经被痛骂多年的汉字,最终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,安静地融入了我们的血脉。
这或许就是历史的奇妙之处。一个文人的倔强,一场激烈的论战,最终沉淀为一个我们习以为常的日常。 而刘半农这个名字,也和“她”字一起,被永远地刻在了中国现代文化史的丰碑上。
参考文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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