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2岁台湾老兵回重庆寻亲，下飞机后却怒斥子女：这不还是台北

热门资讯 2025年08月08日 15:02 2 admin

2018年，重庆机场的到达大厅人声鼎沸。一个满头白发、牙齿早已脱落的老人，扶着拐杖，站在拥挤的人流中，一脸疑惑。他问身边的女儿：“为啥子骗我？明明是台北，为啥说是重庆？我等了72年！”那一瞬，女儿流泪，记者们围上来，闪光灯接连不断。这、不是电视剧里的剧本，也不是随口编造的故事，而是一位92岁老人真实的一幕。萧家福，这个名字曾经普普通通，又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两岸三地。

他沉默不语，手抖得厉害。七十二年前，还是重庆南温泉十六岁少年的他，怎么料到有一天会踏上这趟迟到的归途？那天清晨，他和无数重庆孩子一样，藏进了山林。国民党抓壮丁队的哨音在山谷间回荡。他不想去。父亲咳嗽不停，母亲瘦得皮包骨头。下面还有个小妹和三个比他还瘦的弟弟。可顶梁柱这个身份，轮不到他犹豫太久。

枪托敲门，怒吼声劈头盖脸。萧家福还是被揪出来了。中央军要人，运输队要人，说到底都是要命。李家沱不远，家门就在几里外，他自欺欺人想，远不了，仗总得打赢，终有一天能回去。日军进贵州那晚，重庆却像失了魂一样。工厂罢工，学校也停课，年轻的一茬又一茬往西南公路上扑。有人抓住了开去贵阳的卡车，直接往上跳。没有枪，光靠赤手空拳，也想着去拼一把。

萧家福没想过自己会死，至少，没有真想这一点。可伤员的惨叫，新鲜的血腥味，女学生烧水洗伤口的忙乱，他都记住了。只是细节越来越模糊，每次梦见，都是一片晕红，有点说不清，道不明。独山那一仗打得不清不楚，活下来了，很幸运。可家，就更远了。

1946年，事情又转了个弯。还没等喘口气，还没陪年迈的父母好好说句自己的打算。他被拉去了南天门码头。长江水流急，有小船，有大船。他唱着军歌，心想：跟以前一样，很快就会回家。没磕头，只留一句“很快回来”。那一次，真的一走就是一辈子。萧家福后来怎么想？他其实说不清楚。他也会怀疑，是不是早知道就应该多留一会？可人总在离别之后才明白。

“国民党的炮灰。”他很少这样直接骂出来，但心里这么想过无数次。浙江、贵州、云南、海南，几个大省轮着转，兵荒马乱处处都是苦。兵败如山倒，后面海风一吹，人一拨又一拨地退到了台湾。抵岸时才算明白，可能这辈子回不来了。

许多夜晚，躺在只有一盏昏黄灯的房间里，他默默流泪。想着父亲，想着母亲。得知去金门有机会更近大陆，拼了命想调过去。他多少次想：金门离厦门只有1800米，游一游，会有人拦吗？一场大风暴，他没等来陆地那头的船。金门没成，日子一晃，几十年过去。

1946年后，萧家福在老家成了永远的谜团。亲人什么都不知道，父亲咳血而终，母亲也只是无奈地说“当没这个儿子”。可一撇一捺的离心，骨血又怎能断得清？1952年，两个老人相继离世。刘仁碧拖着儿女搬去界石镇，没撑到第四个年头。

台湾嘴上是“荣民安居乐业”，其实老兵的日子并不好过。他没文凭，没特长，军饷少得可怜。娶了台湾姑娘，却养不起孩子。妻子受不了清贫，留下一句话，扭头就走。五个孩子，两个字辈，萧家福一个人，既当爹又当妈。白天打工，晚上却常常饿着肚子睡觉。都说重庆男人吃苦耐劳，他倒宁愿不用再证明了。

76岁摔断腿才肯闲下来。但儿女记得，在退休前，他连出门的鞋都是工厂或部队发的。脾气也越来越倔。可他从来不悔。曾有人劝他回老家看看，他说没钱，走不开。后来，事实上他是真的走不开，债台高筑，手头紧到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。可能他能保卫的，从来都不是自己的面子，就是家庭这个壳。

时间悄悄推进到1988年，两岸恢复交流。一起赴台的同乡偶尔有消息回重庆。萧慧蓉还记得，叔叔阿姨们联系上父亲，写了封信，满纸都是眼泪。那段日子，他看信就哭。重庆那头，早就没有了小院，父母早亡，弟弟得了癌症。可每次都说“等一等，来年再说”。其实没人真的等得起。

现实压在头上，谁还敢轻言团圆？往返机票贵得要命，还得带一大堆礼物。那时的“荣民”在台湾，大家都说有钱，其实连饭都吃不饱。他唯一做的是寄了张全家福回去。连照片都小心翼翼地挑，不敢让人看到日子的苦。我记得有人笑话他说你在外头混成这样？他没回嘴。

再后来，他在家二楼供起父母牌位，每天慢慢爬一次楼。小女儿偷偷看见，他总在落日黄昏祭拜。家丢在重庆；根却不得不落在台湾。他嘴里不提回家这事，但没谁能看不出来。这人硬着性格，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
之后好多年，他又不和重庆来了往。他可能想着，越联系家里越近，心里的疼痛就越难受。可是，怎么说，谁家不是这样。到2018年，他九十二了，记性一点点坏。偏偏，老家那个大坡、老井和山城瓢泼大雨，却变清晰了。好像闭上眼就是昨天的事。

五个儿女凑到一起，合计着再不回家，爸爸哪等得到？重庆变成什么样他们也说不好。所有人忙了一圈，翻遍了黄历和通讯录，没头没脑地在重庆互联网寻人栏目发帖子。互联网是个神奇的地方。很快，帖子被无数人转发，《头条》的网友们出力了，连重庆报社都动起来。从头找线索，一家一家电话打。

好运气，它时常在别处不肯来，这次却降临到萧家福身上。三天不到，他们联系上一位在重庆还活着的侄子——萧光荣。可喜可悲。家里的五兄妹，只剩萧家福一人。二弟、三弟、四弟、妹妹，这些名字，一个个只剩碑上的字体。再想哭，眼泪都干了。

2018年10月，萧家福带着十四口人，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重庆。刚下飞机，他就语无伦次，惊诧地指着楼群：“这不是台北吗？不是重庆！”七十二年，城市换了模样，老街消失。祖宅门口，路灯亮着，路过的年轻人全不认识他。

祖坟还是在那里，树林里落满了枯叶，冷清。萧家福背抵一棵老树，发抖了很久。终于，香烛点燃，他跪了下来。九十多岁老人，在儿女的搀扶下，终于磕下五体投地的一拜。有人喊“别跪，爬不起来！”可他就是要跪。那一刻，什么都不重要了。可能只有守着坟前，心里才稍微松了点。

一大家人各有想法，其实谁懂得多一点？大概只有萧家福自己心里明白，等了多年，这一刻苦辣酸甜都搅在一起。娘早不在、父亲也化为尘土，子女们围着他拍照，笑得苦涩。

如果说这些年萧家福收获了什么，大约就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平静？亲情能弥补吗？实际上也未必。

或者人生就是错过、遗憾和和解的总和吧。

故事讲到这里，没有痛痛快快的答案。有时候，归途就在一念之间。

坚强和脆弱也并非绝对。

他的人生，走到终点，都还是绕不开“家”这个字。

【资料来源：上游新闻《92岁台湾老兵回家祭祖：被迫离乡72年，兄妹5人只剩他一个》。结合两岸最新媒体报道及公开人物口述史整理编辑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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